此次交换发生在俄乌冲突导致俄美关系降至冷战结束以来最低点的时刻，因此非常值得关注。美国选择避免直接军事介入这场战争，但正在采取很多措施来影响战争的轨迹，包括向乌克兰提供大量越来越先进的武器、情报和训练，以使其能够成功抵御并有可能击败俄罗斯军队。美国还采取措施强化北约，并对俄罗斯采取严厉的经济制裁措施。

战争很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尽管乌克兰的根本利益是结束战争并防止造成进一步的死亡与破坏，但泽连斯基总统对和平的渴望是有条件的。他寻求重新夺回被俄罗斯占领的领土并确保该国主权得到尊重，以便乌克兰能够加入欧盟。他还希望追究那些犯有战争罪的人的责任。

就俄罗斯总统普京而言，他需要取得一个能证明其付出高昂代价的入侵的正当性、以免导致其显得软弱并在国内遭到挑战的结局。目前几乎不可能通过谈判达成和平，来弥合上述两个看似不可调和立场之间的差距。更大的可能性是，冲突不仅将持续数月，而且可能持续数年之久。这将成为美国和西方与俄关系的背景。

西方的一种可能做法是将整个对俄关系与俄罗斯在乌克兰的行动相联系。但这样做将是一个错误，因为俄罗斯可以影响其他西方利益，例如，限制伊朗和朝鲜的核能力及导弹能力，以及成功推动全球限制导致气候变化的排放的努力。

好消息是，正如交换囚犯的行动所表明的那样，如果双方都愿意加以区分，在乌克兰问题上的深刻分歧并不一定会妨碍开展互惠互利的业务。但只有纪律性极强的精准外交才能保护选择性外交的机遇。

首先，美国及其合作伙伴需要对其在乌克兰的目标进行排序，甚至对其进行限制。这意味着放弃谈论莫斯科的政权更迭问题。我们需要与现有的俄罗斯打交道，而不是我们想要的俄罗斯。普京的立场可能会遭到内部挑战（或者他可能受困于所报道的健康问题），但西方没有能力让他下台，更不用说确保由更好的人来取代他的位置。

同样，西方政府的明智做法是推迟谈论为俄罗斯高官设立战争法庭，并停止吹嘘帮助乌克兰瞄准俄罗斯高级将领和船只。战争和调查活动仍在进行，俄罗斯人需要看到负责任行事能带来某些好处。同样的原则也适用于赔偿问题。

同样，尽管俄罗斯可能会因选择发动这场战争而导致国内经济和军事状况恶化，但美国政府应当明确表示，与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的言论相反，美国的目标并非利用这场战争来削弱俄罗斯。相反，美国应该强调，它希望在反映乌克兰主权、独立地位的前提下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至于乌克兰战争，西方应继续为乌克兰提供支持并避免直接交战，从而防止事态升级。不过，克里姆林宫应当明白，这种克制的前提是其不将战争扩大到其他北约国家或引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届时，西方这种自我限制将会消失。

西方也应当仔细考虑其战争目标以及实现这些目标的方式。目标应当是乌克兰控制其所有领土，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试图通过武力夺取克里米亚乃至整个东部顿巴斯地区。其中某些目标或许可以通过外交手段及选择性放松制裁得到更好地实现。但直到俄罗斯改变其行为之前，制裁不仅应当保持不变，还应当扩大到覆盖为俄罗斯战争行为提供资金的能源进口领域。

外交是国家安全可以利用的工具，而不是一种恩赐，因此应当与俄罗斯继续展开外交接触。应当恢复西方国家与俄罗斯高级文职及军事官员之间的私下会晤，其目的是降低由误判可能导致对抗、乃至更糟局面的风险，同时，探索有限合作的机会。

与俄罗斯的建设性关系很有可能要到后普京时代很久才会出现。但这绝不可能改变西方确保两国关系在此期间不会跌破特定底线的兴趣。

本文发表于：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