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强一弱”、竞争激烈的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已尘埃落定。

按照原定剧本，三“强”也是三“鹰”中的任何一鹰，都无法在第一轮获得一半以上的票数，遂有第二轮的选举。其结果是：

在第一轮选举中获票256、仅比排名第二的河野太郎多一票的岸田文雄，在第二轮的选举中胜出，比河野还多出87张票，赢得党总裁（也是当然首相）的宝座。

推究其因，一来是与选举游戏规则的设置有关，二来是派阀政治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说它与游戏规则有关，是因为在第一轮的选举中，共有764张选票，国会议员与党员、党友各占382票。这个规则，在相对上对于在民意测验（包括党员、党友之间的调查）中“人气”领先的河野有利。

但在第二轮的选举中，游戏规则不同，国会议员的382张票照样有效，但党员、党友的382票却改为全国都道府县各一票的47张票。

换句话说，谁掌握了国会议员

的选票，谁就较有机会参与或决定第二轮党首选举的走向。

总裁选举的启示
 

至于前外交部长、岸田派会长在第二轮投票时，以257票压倒河野的170票，除了上述不同游戏规则的因素之外，很明显可以看出，在第一轮投票时支持排名第三、有安倍前首相撑腰的高市早苗的选票，有不少转投给岸田。

也就是说，岸田的当选，离不开党内最大派系细田派（96人）掌权人安倍大佬的支撑。对于安倍来说，岸田虽不是首选的意中人，但在无奈的情况下，仍不失为可以操控的“过渡首相”之人选。

这个结果，正如笔者在前几篇文章所分析一般，尽管三“鹰”争霸，令人眼花缭乱，但丝毫不改变自民党派阀政治如下的格局与秩序：

一是“人气”调查与党首选举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

二是“世代交替”或“人心一新”（包括倡议不按派阀意旨的自由投票）不是新口号。哪怕是“小石河”成功，也不会带来新气息，何况“小石河”溃不成军。

三是你争我夺、拉帮结派、利（个人与集团）字当头的传统派阀游戏，还会继续玩下去。

 

论功行赏与派系平衡
 

按照派阀政治不明文规定的游戏规则，“弱势首相”岸田的对策不外有二：

一是论功行赏，对这次在竞选期间给予协助的各个派阀或人士最大的官位（包括党内三大重要职位，即干事长、政调会长和总务会长）与甜头。这些封官的交易有些是在选举期间的密室里就已约法三章，有的则在选举结束后还在继续谈判与调整。

二是为平衡派阀利益，减少党内的摩擦，营造“举党体制”的气氛，胜利的一方会邀请或保留一些职位给受挫的对手或其亲信，借以安抚他们。

“吉田学校”宣告闭幕
 

前两者事关外交与军事问题，后者是考验新首相如何面对安倍等多年来一筹莫展“失去十年、二十年”的经济顽疾。为此，谁出任新内阁的外长、国防部长和财政部长是备受各方关注的。

针对岸田的对华政策，也许有人会解读为那是为了讨好党内右翼人士，争取选票的一时之计。一旦掌握政权，岸田的对华态度未必会那么强硬。也有人乐观地从其派系源自“轻武装、重视经济路线”的“宏池会”及其“鸽派”传统的角度来看，相信岸田不会走得太远。

但事实上，第五派阀岸田派之所以急于披上刻有“鹰”字商标的军装上阵，除了向安倍、麻生示好、争取两大派阀的支援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那就是：正式宣布“宏池会”已告别“吉田学校”“轻武装、重视经济路线”的“校训”。

正如20世纪90年代呼风唤雨的小泽一郎所说一般，吉田茂前首相臥薪尝胆，等待的战后日本脱胎换骨的时机已经来到。换句话说，不管过去该派阀是真“鸽”还是假“鸽”，从今往后，岸田领导的“宏池会”已和“鸽派”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由此可见，期待变相发表“转向”宣言的“弱势首相”岸田在上台后反水，只能说是一厢情愿。可以预见，三鹰党首争夺战营造的超前保守政治空气，不可能停留于所谓的“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的境地！

本文发表于《联合早报》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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