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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詹姆斯:一知半解地谈论“地缘政治”是危险的

更新时间:2021-07-06 10:18:37  |  来源: 尚道社会研究所

本文发表于美国企业公共政策研究所网站:
https://www.aei.org/op-eds/biden-wants-a-predictable-russia-that-helps-putin

唐纳德·特朗普在一片混乱中离开白宫至少能让世界恢复一点点平静的任何希望现在都必须被打消。新的国际威胁现在已经成型:那就是地缘政治“重新”成为塑造国际安全局势的要素。

 

只要想想过去6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就知道。在乔·拜登总统就职后数周内,其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在阿拉斯加召开的一次双边会议上与中国外长爆发了一场非同寻常的口角。美国还与欧盟就北溪2号管线问题发生了争执,这条管线将把俄罗斯天然气直接输送给德国,绕过乌克兰(并因此削弱这个国家)。而欧盟方面则以新疆政策为由对中国实施了更严厉的制裁,而中国则采取了自己的反制对策。

 

而后,今年6月,俄罗斯和英国在黑海爆发的海军龃龉让人想起了19世纪50年代的克里米亚战争。而拜登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举行的会晤对缓和美俄紧张关系也没起什么作用。就算真的成行,拜登与习近平主席的首次会晤也不太可能产生更大的效果。七国集团正将自己重塑为将为世界其他国家制定“基本道路规则”的富裕民主国家俱乐部。而其他大国对由他人制定规则毫无兴趣则似乎并不重要。

 

人们最频繁使用“地缘政治”一词来形容上述事态发展,其中绝大部分被认为是原有问题的全新迭代产物。例如,俄罗斯据说正在延续苏联利用能源出口来诱导其他国家对其产生依赖的传统策略。因此,北溪2号实际重演了四十年前罗纳德·里根总统就德国参与苏联管线建设问题的争斗。布林肯将其称之为“俄罗斯分裂欧洲的地缘图谋。”

 

一直就存在无辜和危险双重用途的地缘政治学本身就是一个经典的模糊概念。在某些人看来,它推动了地理偶然性的模糊意识,但在其他人看来,它则代表地理决定论,隐含着一场空间重于理念、地图重于友邦的无休止的冲突。这个词的危险性在于其固有的虚无主义:它假设没人会对价值观真正感兴趣,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普世的善良。

 

在一战和威廉二世统治下德国野心勃勃的“世界政治”(Weltpolotik)危险目标失败后,创造一个全新术语成为世界的需求。慕尼黑军事学院军官兼战略理论家卡尔·豪斯霍夫创造了这一术语,曾在东京任武官的短暂经历对他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地缘政治一词于1900年由瑞典政治家约翰·鲁道夫·克杰伦最先创造,而豪斯霍夫则迫不及待地采用了它。

 

恰恰是豪斯霍夫首先将地理与无法避免的冲突联系在一起,从而让所有国际政治演变为贫富之间充满仇恨但又无法避免的零和斗争。他认为,创立一门全新政治学科是他的使命——“而这门学科专注于对自然生存空间中政治生命形式的研究。”地缘政治研究“政治进程中地球的相互联系”,而且,最终必须“成为国家良知的内容。”

 

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豪斯霍夫迅速从国际秩序的边缘分子当中收获了崇拜者。阿道夫·希特勒就很可能受到其思想的影响;他通过豪斯霍夫的弟子鲁道夫·赫斯口述了我的奋斗。共产国际秘书长卡尔·拉德克无疑也深受影响(甚至曾有过一本以地缘政治为主题的苏联刊物)。而自从苏联令人屈辱的解体,地缘政治思维就报复性他回归到苏联政治当中。豪斯霍夫一直得到准法西斯战略分析人士亚历山大·杜金的热烈拥护,人们普遍认为普京的世界观深受杜金的影响。

 

这其中存在某种共同的样板:那就是地缘政治学往往是历史失败者们最青睐的词汇,他们妄图玩世不恭地扭曲自己废除获胜思想计划的工作。

 

欧盟委员会主席乌苏拉·冯·德莱恩2019年宣布领导一个“地缘政治委员会”时并不是这样的意图。她当时是想将新委员会与干涉欧盟成员国内政的“政治”委员会区别开来,而这个词似乎表明,欧洲会与其他国家公开接触。在全球化世界里,许多欧洲人认为欧洲显然需要发言权,而且,他们赞同这样一种观点,那就是,即便像法国、德国、意大利这样的欧洲大国仅凭自身影响力还远远不够。

 

但从目前情况看,地缘政治姿态再次看似对无能的一种报酬。与旧地缘政治相关的不良症状正重新出现,并阻碍解决2019年新冠疫情等全球问题,如果无法实现全民接种,那么新冠疫情注定将无法结束。

 

乱用“地缘政治”一词毫无益处,因为单纯引用该词无法代替实质性探讨和公开发表不同看法。从大国冲突的角度思考问题,或者争论谁才是更大的伪君子,既无法解决国际纠纷,也无法解决共同问题。实现上述目标的唯一方法是全力关注实现共同目标的实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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