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曾暗示，如果普京将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限制为“小幅入侵”，那么北约在下一步该如何做的问题上可能存在分歧，这一言论遭到了大量批评。尽管这番言论既笨拙又欠考虑，但却被美国人称为“金斯利失态”(Kingsley Gaffe)——即一位政治家不小心说出了真相。

毕竟，北约确实遇到了问题，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早在2019年，马克龙就曾声称，由于美国对欧洲的兴趣减弱，北约正在经历脑死亡。拜登就任总统的第一年所做的一系列政策决定表明，欧洲对美国人来说是事后考虑。

问题不在于特朗普或拜登。相反，正如2018年国防战略的设计者埃尔布里奇·科尔比所说，事实上，美国没有也“不会拥有足够强大的军队来增加在欧洲的承诺，同时恢复美国在亚洲对抗中国的优势”，这份国防战略的主要内容是围绕中国制定的。

他还说，我们必须优先考虑，要么优雅地转向亚洲，让欧洲实现软着陆（或许为时已晚）。否则，亚洲将受到冲击，我们将面临苏伊士以东时刻，届时我们将不得不大幅削减其他承诺，以优先考虑亚洲。

目前与俄罗斯的对峙和乌克兰关系不大。没有人建议北约应该就乌克兰问题与俄罗斯开战，也没有人建议乌克兰或格鲁吉亚应该在近期加入北约。真正的问题在于，俄罗斯是否应该对北约未来东扩以及其在北约东侧的军事部署拥有否决权。

对于这两个问题，欧洲人都比美国人更关心。毕竟，如果俄罗斯在后苏联地区或巴尔干半岛出现任何不稳定或侵犯行为，受到影响的将会是欧洲，而不是美国。诚然，一个“完整而自由的欧洲”在某种程度上符合美国的利益，但这并非没有限制条件，也不是要求美国不惜任何代价。

英国人似乎明白这一点，例如国防大臣本•华莱士的文章，以及英国对被围困的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的做法。法国也是如此，他们通过加强在罗马尼亚的军事存在来回应俄罗斯的欺凌。东欧国家也牢牢把握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波兰或波罗的海国家即使将国防开支增加一倍或两倍，也无法抵御俄罗斯。

但作为一个整体，欧洲的应对措施严重缺乏。欧洲的大部分讨论都是在高度抽象的层面上进行的，围绕着“战略自治”和欧洲“主权”的概念。这就好像欧盟是一个真正的联邦国家，其资源和军事资产都在其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下。布鲁塞尔的一些人似乎认为，英国或挪威等非欧盟国家的合作对欧洲大陆的安全并不重要。

更糟糕的是德国问题。这个不情愿的欧洲霸主决心鱼与熊掌兼得。德国政府高调宣扬基于规则的自由秩序和多边主义，同时也在追求“北溪2号”等自私且短视的商业目标。正如乌克兰国防部长所说，该项目不应该被“拖入”乌克兰冲突。共和党正在呼吁美国对该管道实施制裁，因为这条管道改变了乌克兰和其他东欧国家在天然气输送方面的传统作用。在某种程度上，这些努力忽略了一点：美国不可能比德国自己和他们在欧盟的伙伴更关心东欧的未来。

欧洲对俄罗斯的政策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2014年夏天马来西亚航空公司17号航班被击落之后。鉴于这次俄罗斯武力恫吓所得到的微弱回应，以及欧洲军队的糟糕状况，这种变化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鉴于美国目前在欧洲的作用有所减弱，这一点变得尤为明显。人们只能希望，欧洲人，尤其是德国人，能够迎头赶上，而不是被家门口的一场大规模军事冲突逼着这么做。

本文转自：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